【楚萧】一封休书引发的血案
第七章
既然是寿宴那敬酒这事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第一个要上去敬酒的就是代表武当前来祝寿的萧疏寒。
华山珍藏的美酒性烈，喝惯了的华山弟子还好，萧疏寒是根本滴酒不沾的。
楚遗风也想到了这点，跟萧疏寒同时离开席位前去敬酒。其实萧疏寒把酒换成白水也无人会觉察，但是楚遗风知道他诚心前去敬酒，不可能拿白水糊弄徐淑真掌门。
“师父，”楚遗风看前面敬酒的师兄弟走得差不多了找个缝隙挤到师父跟前，“我也敬你一杯。”
“好。”徐掌门虽然身为女子但是为人爽快耿直，说喝就喝丝毫不拖泥带水，她喝完了才品尝出来酒的滋味有些不对劲。
楚遗风这才开始说他的祝福，“师父，我祝您所得皆所愿。”
这个徒弟是徐淑真一手带大的，又因为是这辈子弟子里天赋最高悟性最好的，常常被她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其中倾注的感情不言而喻，祝福的话千篇一律无非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类，楚遗风这样说徐淑真倒是觉得极熨帖。
一个人哪里可能有那么多福寿，一生所求皆所求，才是最大的福气吧。
“愿你们一生平安，愿华山风骨长存。”
楚遗风没想到徐淑真就那么把她所愿说了出来，喉头有点发哽，“师父……”
“萧疏寒，来，”徐淑真看到楚遗风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摆手让他一边去，将目光移到萧疏寒身上，“你带来的丹药我看过，回去以后替我谢谢张真人厚礼。”
萧疏寒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举杯就要喝，楚遗风和徐淑真同时拦了他的手一下，徐淑真笑着先开口道，“我今日不宜饮酒过多，就让我这徒弟替我喝吧。”
徐淑真的酒杯交到楚遗风手里，萧疏寒转个身和楚遗风面对面，他们俩互相做了个敬酒的动作然后同时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穿了一身粉色衣裙的苏饮雨混在一群师兄弟里久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喝了酒更是索性手里提着一串葡萄开吃，边吃边跟齐维谷说道，“大师兄，我怎么觉得他们俩看起来不太对劲？”
齐维谷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跟你敬酒那才叫敬酒，一对夫妻这样敬酒叫夫妻对拜。”
脸上一片绯色跟涂了胭脂一样的苏饮雨丢下葡萄拍手叫绝，就是这样的动作少女坐起来依然可爱得紧，“大师兄就是大师兄。”
有的人醉了像苏饮雨一样娇憨可爱，有的人则像萧疏寒一样越发疏离冷漠，他坐得比方才还要端正，就是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都目不斜视，微微颔首的模样让别派弟子生怕惊扰了这位仙人打坐一句话说完就溜了。
“疏寒，”楚遗风原来看他一切如常还以为这位道长多少有个几杯的量，直到他看着别派弟子却不说话楚遗风才意识到不对劲，他是不爱交际但礼数向来周全，“你想回去休息吗？”
萧疏寒双眼依然是清明的，他微微点头，捏在一起的双手却暴露了他酒醉的事实。
这个动作，若是清醒再冷他也不会做的。
宴会正进行到歌舞助兴，大家都在看跳舞没功夫来注意他，等他送萧疏寒回去房间里休息再回来时间正好是歌舞结束，他再来帮忙也不迟。
打好了主意楚遗风让萧疏寒跟着他出了前厅，往后院弟子们住的地方去，离了前厅丝竹之声，后院就冷清多了，只是雪化了又结成冰覆在地上，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
萧疏寒走得很谨慎，尽管步子不太稳但是楚遗风相信他自己是感觉不出来的。
山风吹过，萧疏寒只觉浑身都是风口，喝酒带来的那一点暖意都被吹散，他下意识地说，“好冷。”
“冷吗？”楚遗风停下脚步，抬眼看着山顶黑压压一片的乌云，今晚应当还有一场雪，华山漫长的冬天就要过去了。
他展开双臂，喜欢笑的人脸上没了那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他说的话出人意料，“我抱你。”
嶙峋的冬树上只有积雪，树枝把天空分割得支离破碎，挡住本来就不够清澈的天光，楚遗风在这样阴暗的光线下看不清萧疏寒的表情，他只是保持这个姿势，等着萧疏寒愿意来拥抱他，或者从他身边离开。
萧疏寒的眼睛都快被风吹的睁不开了，他低着头靠近楚遗风，想让那夹着细雪的山风不要再往他的眼睛里吹，看起来就好像是他自己迎上去，靠在楚遗风怀里。
消失的笑容又回到楚遗风脸上，他慢慢收紧双臂把人圈在怀里，他好像再没有比现在更温柔的心思了，“疏寒，你有没有喜欢过谁？”
萧疏寒被雪吹得迷了眼睛，此刻只能闭着眼睛，回答，“我喜欢……月亮……”
又是月亮？楚遗风心里叹一口气你就是说喜欢风也好啊为什么又是月亮？
“除了月亮呢？”
萧疏寒的声音小下去，“只有月亮。”
楚遗风抚摸他垂在后背的白色长发，这少年冰雪聪明，怎么会就看不透自己的心思，就是喝醉了戒备心还那么重，他不由得声音发闷，“风花雪月四景还有其他三个，你为什么就只看到月？我看风就不错。”
不管他是怎么想证明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萧疏寒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感觉到有个人一直抱着他，那个怀抱温暖又安全，像幼时喝完药，被母亲抱在怀里哄睡一样，只不过他不用再担心还能不能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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